Cote d'Azur

        

        

        從香港坐了十二小時的飛機到法國。蜷縮在經濟艙窄小的位置上十二小時是很辛苦的經驗，因為坐久了臀部會酸痛，睡久了脖子會扭到，而且怎麼換姿勢都不會找到舒適的睡姿。我之前就經歷過這種狀況，所以這次拚命轉機上小電視的頻道，試圖讓自己眼睛疲倦，這樣睡著了就能忘卻一切酸痛不適。很幸運地這次真的睡著了，這都得要感謝電影《歌劇魅影》的功勞﹝笑﹞。其實它不難看，而且我還已經撐到了Phantom開始由愛生妒而作出許多瘋狂舉動的橋段，也許是因為主角們的歌聲太動人美妙，所以反而引導我走進甜蜜的夢鄉吧！當我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而且我們已經到法國上空了！我坐靠走道的位子，但是還是可以稍稍看見窗外的景色。當我透過窗戶向下俯瞰時，法國整齊畫一的建築格式呈現眼前。幾乎所有的房子都是以塊狀整齊地集中一起，而且一整片皆是紅色的屋頂，放眼望去有如一塊塊砌好的紅磚堆在一起，看來有種很舒服的感覺，這就是有效執行都市規劃的成果。我們先抵達了巴黎的戴高樂﹝Charles de Gaulle﹞機場，隨即又要搭法國航空﹝Air France﹞到歐里﹝Orly﹞機場﹝也是大約一小時左右﹞，再搭遊覽車到南法地區。其實這時已經有坐飛機坐到想吐的感覺﹝苦笑﹞，之前出發前有的沉重心理壓力早就已經因為暈機而一掃而空了。原來光是坐飛機我就可以忘記很多煩惱﹝笑﹞，因為能夠安全抵達比什麼都重要。瞧同機的法國人在機長漂亮地將飛機安全降落那一刻在艙內給予熱烈的鼓掌，就知道能夠平安地到達目的地是多麼令人愉快的事。

        在機場候機時最先感受到就是這個國家的收費制度。到哪裡都是秉持「使用者付費」的原則，因此連在機場上廁所都是要收錢的﹝0.5歐元，相當於台幣20元﹞。聽說德國更是如此，這讓我見識到歐洲人現實的一面，或許這就是他們富強的原因之一吧？在機場晃了一下，我就已經強烈感受到迷失的恐慌。不是因為機場大的緣故，而是因為文字、語言完全不懂。看著他們的電腦螢幕顯示班機資料，我完全茫然，他們有ABCDE五個登機門，還各分1234登機口，但是瞧我手上的登機證，我竟然找不到登機門在哪！如果導遊沒有事先告知，我根本看不出來我們到底要在哪兒登機。如果我今天一個人在這，即使我最後可以用英文問得出來地點，可是那種自己找不到方向的感覺，光用想像的就很可怕。候機一個多小時，終於坐上了飛機飛往巴黎南邊的歐里機場，此後開始搭乘遊覽車前往南法，造訪我嚮往已久的地方：蔚藍海岸。

        親身來到了蔚藍海岸，我有說不出的感動。蔚藍海岸﹝Cote d'Azur﹞是由南法幾個臨海都市的海灘所連結而成的地區，範圍包括尼斯﹝Nice﹞、坎城﹝Cannes﹞及馬賽﹝Marseille﹞等著名都市，一直延伸到法義邊境。當一看見蔚藍海岸的風光時，我立刻便醉倒在這片耀眼的景色中。它動人的美，讓我無法將眼神移開。海比想像中還藍，像一顆璀璨的藍寶石閃閃發光，在熾熱的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與清澈的藍天相互輝映。這就是蔚藍海岸，我夢中的天堂，我心神嚮往的美景。它是那樣的寬闊無垠，給人狂放灑脫的感覺，讓人深深受到吸引，熱切地想投入它的懷抱。蔚藍海岸是岩灘而非沙灘，所以其實嚴格說來它並不是讓人可以舒服地躺在那做日光浴或盡情奔跑嬉戲的最佳地點。但是由於它的景致優美，氣候良好，所以還是成為受歡迎的度假勝地。驅車經過時，兩旁的棕櫚樹與陽光海灘相稱，我深深愛上這片海岸。海灘上洋溢解放的風情﹝笑﹞，男的大多只穿著泳褲，女的身著比基尼或是乾脆上空，躺在海灘上享受陽光、空氣和水的滋養，看來舒服得不得了。海上有些人在游泳、幾艘帆船悠然漂過、一艘快艇上方拉著滑翔翼急速前進，我想像自己是他們其中一人。領隊說外國人非常喜歡陽光，他們不僅不怕曬，而且還會特地曬黑，所以每次看見我們台灣人到這兒來卻還撐著洋傘，都會大呼怪哉。我們覺得他們直接暴露在紫外線下是危險的行為，他們還覺得我們撐著傘是很可笑的舉動﹝笑﹞。

        我們沿途欣賞蔚藍海岸風光，一路前往摩納哥。摩納哥是鄰近法國的一個小國，以兩件事廣為人知：一就是著名女星葛麗絲凱麗﹝Grace Kelly﹞與雷尼爾親王﹝Prince Ranier﹞童話般的愛情故事，其二就是它五光十色的賭場。我們參觀了摩納哥教堂，看見歷代皇室墓碑在教堂中央以圓環狀排列，墓碑是平放在地板下的，最後兩座便是Grace Kelly跟Prince Ranier的墓碑，碑上皆有人獻花。之後參觀了親王宮廣場﹝Palais Princier﹞，據說國王不在裡頭辦公時是可以對外開放參觀的，只可惜這天國王是在裡頭的。每天早上11點55分時也有衛兵交接，可惜那時我們去時已是下午，所以除了空曠的廣場外什麼都看不到。廣場兩邊便能遠眺蔚藍海岸風光，所以我到了廣場根本不在乎這是國王辦公的地方，反而逕自走到廣場兩旁，尋找最佳的拍攝照片地點，想剪下蔚藍海岸美麗的一隅收藏。之後便到了首都蒙地卡羅著名的一家賭場內參觀。裡頭是不能照相的，而且也不能帶背包進入，要寄放在櫃檯。我們進去之後才發現由於現在還是白天，賭場十分冷清，內部華麗的賭場要到晚上才開放，樓梯間也都用欄杆圍住禁止進入，只有入口的吃角子老虎機器間是開著的。我們一行人進去看了看，沒什麼興趣，只有領隊換了一些代幣試試手氣，結果贏了四歐元後又全部賠光﹝笑﹞。我看看沒什麼新奇，便走了出來去寄物櫃領包包，這前後不到十分鐘，我看見門口的警衛跟櫃檯的服務人員使了眼色，笑了出來，我想他們大概覺得我們這些人很無聊，來賭場像逛雜貨店，繞了一圈就要走了，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更悶的是拿回包包時櫃檯的一位中年婦女還跟我要小費。保管不到十分鐘也收了我1歐元，那我倒不如背著包包站在門口瞄一眼不就好了？想想自己真是神經病，進了一間沒什麼好看的賭場，花了40元，還不是花在下注呢！﹝苦笑﹞之後自己瞎晃，晃到了街頭一角坐在路邊感受這城市的氣氛─這個街道竟然沒有交通號誌！行人跟車輛活像是西班牙鬥牛，隨自己高興狂奔，完全無視於「規則」的存在，就看誰比較狠敢快速走在馬路中央，另一方就只好暫時停下讓路。摩納哥人果然有很強的賭性。聽領隊說法國人開車也是這般隨性，我從摩納哥人身上已可略窺一二。

        在摩納哥的某條公路旁等待遊覽車時，看見許多名車飛馳而過，在法國也同樣如此，路上充斥的皆是Mercedes-Benz、BMW、Peugeot﹝標緻，以雄獅為標誌﹞，幾乎沒有計程車，有的話也像豪華轎車，摩托車也很少見，有的話也是很炫的motorcycle，我想到台灣路上盡是scooter的景象，這大概就是小地方的悲哀。聽領隊說法國人專開手排車，不喜歡自排車，因為這樣開起來才夠刺激；他們也是不太遵守交通規則的，有路就鑽，這點倒是跟我們很像﹝苦笑﹞。

        離開了摩納哥，我們回到了南法，進入尼斯。尼斯是蔚藍海岸非常熱鬧的都市，岸邊總是停滿許多遊艇，一到假日這些遊艇便會出海度假，有許多遊客也會到這做日光浴。我們在一家餐廳吃晚飯，其中一道菜便是有名的尼斯沙拉，主要由番茄、蛋、黑橄欖組成，還有一條鯷魚丁，味道非常鹹。主菜是海鮮飯，但飯很難吃，是泰國米，硬硬的、鬆鬆的，米粒各自分散，完全沒有黏稠度跟嚼勁。飯後有甜點，但是甜點端上來時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因為盤子裡有一個像年糕的東西，旁邊還有一球冰淇淋！我們傻眼，以為外國人真拿年糕當甜點，結果一吃之下才知道是蘋果派！而且還是很酸的蘋果派！我們同團的很多人都沒吃完，有的人甚至整顆原封不動，就可看出大家滿意度很低。很低的原因除了飲食，還有就是服務狀況。我們吃的同時，有另一團美國人也到此用餐。可能是因為一下子太多外國客的緣故，這家服務生頻頻出狀況。收盤子時不斷掉湯匙、叉子，我們不時聽到叮呤咚隆的聲音。有個長得不錯的男服務生來我們這桌收盤子時連犯兩次失誤：第一次收盤子時不小心將盤中的飯粒灑出，飯粒從天而降落在一位團員的腿上，恰巧被她的餐巾接住；第二次是收盤子連客人的餐巾都不小心一起收走，我們忍住笑意，他倒自己先噗哧笑出聲並作鬼臉，讓我們不禁大笑出聲，結果他就沒再來我們這桌過了﹝笑﹞。我們吃完趕緊離開這家店，因為這家店實在太危險了，再繼續坐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搞不好刀叉直接從別桌插到我們頭上也不一定，所以我們趕緊閃人。領隊說法國人社會福利太好，每個勞動者對自己工作沒有責任感或使命感，作一天算一天，他們不會多做，也不會有多好的服務態度，因為領的錢都是一樣的，而且老闆也不能隨便開除員工。就算是這樣，也不該在餐廳表演特技，罔顧顧客用餐的安全吧？這法國的第一餐可真叫我大開眼界了。

        吃完飯已經八、九點了。此時的法國仍舊像四、五點的台灣。沿途還看見兩個類似流浪漢的人坐在地上及皮箱上喝酒。我注意到他們的廣告看板是活動的，畫面會不停的轉動，所以一個看板可以有好幾個不同的廣告交替翻轉著。這是個很好的點子，在台灣我還不曾看到。沿途看見海岸旁的人行道上有自行車、直排輪經過，空地處還有旋轉木馬。法國人真的很懂得享受生活，在他們身上我體會到什麼叫放鬆心情、追尋寧靜與快樂。

        晚上住在一間聖母院旁邊的旅館。領隊說聖母院就相當於我們的「媽祖廟」，以簡單易懂的語言解釋給老人家聽，果然是清楚明瞭﹝笑﹞，住在媽祖廟旁邊，老人家也比較放心吧！在法國的第一晚睡的這家旅館還不錯，沐浴間還有沖洗臀部的設備，只是吹風機有問題，按鈕接觸不良，用起來很不順手。但是更糟的事還在後面，那就是我一夜不成眠！時差的關係？不！是因為我的室友，也就是那位被我以潑灑果汁作為見面禮的媽媽，在夜晚會很大聲的鼾聲不停喚醒我。這是給我的回禮嗎？會不會太大了？我無語問蒼天，只能努力想著白天所見的蔚藍海岸風光，試圖催眠自己慢慢走進那片幻境，這樣就聽不見一陣陣雷鳴聲了‧‧。